程锦笑道:“这才是真的吃土。”
杨思觅看他一眼,快跑几步,故意从他身上穿了过去。
程锦摇头失笑。
“小杨,我这里怎样?”达哥戴着一副无框眼镜,穿的是立领衬衫,斯斯文文的,站在玫瑰丛中,一副赏花文人的模样。
“很漂亮,能拍照吗?”
“……拍吧。”
杨思觅拿出手机比划,很规矩地只对着花拍。
程锦觉得他这个行为有点异常,便走到他身边:“怎么了?”
杨思觅点了点手机左上角,程锦凑近一看:手机没信号。
拍了几张照片,杨思觅走回达哥身边,达哥笑他:“没想到小杨还是个爱花之人。”
“没见过这么多玫瑰,可以做很多干花,卖很多钱。”
达哥大笑:“好小子。听说你觉得干花不够劲?”
“这东西做起来麻烦,费时又费力,抽起来也不怎样,软绵绵的。”
达哥又笑,拍打杨思觅的背:“但这东西安全,有钱也得有命花,对吧?”
杨思觅点头。
“要不要来跟我干?”达哥温言询问。
看似让人自由选择,但实际上,这种问题一但问出来,那就只允许肯定答案,因为你已经知道得太多了。
“我本来也是跟你干。你的意思是从悦色调到这里来吗?”
“没错,你本来也是跟我干。你看,这些玫瑰马上就到采摘的时候了,到时会很忙,我需要人来帮我,你愿意来帮我吗?”
“当然愿意!但我觉得悦色那边也很好,我能两边都干吗?”杨思觅不想被困在这里,所以努力争取和外面联系的机会。
“哈哈哈哈,有志气,以后吧,等你熟了,上手了再两边都干,现在先顾这边。”
赏完花,达哥叫来观光车,大家坐车去庄园中心的别墅。
杨思觅和大强坐一排:“强哥,我今天还能回悦色吗?”
“怎么了?”
“爱丽……”
“哦,你在惦记她啊。”大强露出了猥琐的笑容,“别惦记了,在这里好好干,以后多得是机会。”
程锦皱眉:难道杨思觅从今天起就要被扣在这里了?
“那就是说今天不能回去了……”杨思觅一脸失望,但很快又转化成希望,“你回悦色吗?”
大强笑得更猥琐:“怎么?让我替你去陪爱丽?”
“你跟她……?”
“你说呢?那女人就是个万人骑,她是不是给你灌迷魂汤了?听哥的,别信!”
杨思觅不作声了。
程锦看向他,大强多半是要回悦色,难道杨思觅想利用大强带消息出去?
进入别墅后,透过后窗可以看到别墅后面有一排像厂房一样的平房,程锦仗着有特殊技能,闯进去先睹为快。
厂房被分为两部分,一部分是烘干房,层层叠叠的架子上,晾满了玫瑰花;剩下那部分布置得像实验室,放着各种仪器,应该是制毒设备。
有个隔间里有说话声,程锦被声音吸引,走过去察看,结果五十米距离限制不够用,他刚挨到墙便无法再往前了。
正想无奈放弃,突然后背一松,他栽进了墙里。——别墅里的杨思觅“心有灵犀”地往这边走动了几步。
程锦抬头,看到了隔间里的样子,左边墙上挂着一个大电视,说话声就是由这电视传出来的,电视前方的沙发上躺着一个人,黑脸膛,刀劈斧凿般的法令纹,这不是杨思觅要找的那个恐怖分子老坦吗?
他怎么在这里?达哥把他藏在这里的?
程锦回到别墅里,杨思觅看他脸色不好,便向达哥提出想去方便方便。
进卫生间后,杨思觅坐在马桶上,架起二郎腿,冲程锦招手。
程锦觉得这个场景很怪异,但还是走到杨思觅身边。
杨思觅戳了戳程锦的手,当然什么也没戳到,他用眼神询问:怎么了?
程锦:“我看到老坦了。”
杨思觅眼睛一亮。
程锦虚握住他的手指:“你打算怎么抓他?”
杨思觅沉默地看着程锦。
程锦看懂了他的眼神:“你不须要抓住他,你是要杀死他。”
杨思觅眨了一下眼,长睫毛垂落又扬起,像蝴蝶轻轻地扇了一下翅膀。
程锦稍微失了下神,大脑因沉醉于画面而错失了信息,不过他还有辅助技能:“你可以说唇语,我能看懂一些。”
杨思觅眼睛更亮,用口型说:天生就会吗?
“……不。记住口型与发音的对照关系,再多加练习。”
程锦也不只是看口型,他还会观察人的动作和表情——作为一个刑警他的观察能力还是过关的,几相结合,就基本能看懂对方在表达什么了。
“我不反对你杀那个老坦,”程锦知道恐怖分子的危害,“但你现在杀了他,可能会打草惊蛇,让达哥和张经理等人逃脱法网。”
达哥制毒售毒,张经理不但参与了毒品贩售,还是个变态杀人狂,这两人的危害都特别大。一但老坦被杀,他们肯定会意识到不对,会想办法销毁自己的犯罪证据,可能会导致警方无法给他们定罪,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会狗急跳墙,造成更大的危害。
杨思觅看着程锦的嘴唇,像是他不是在听程锦说话,而是在看他说话。
程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杨思觅说:我的任务是老坦,不惜代价。
程锦对“代价”的理解很深刻,他自己就是代价。不过他还是说:“能不能想办法三全齐美?把他们三个一网打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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